推荐指数:10分
他逆着光,朝我伸出手:“起来吧,地上凉。”
6
我不知道他的意思,但还是把手递了过去。
他将我拉起,手掌温热,力度也很轻。
荷花池旁,我与避溪并肩坐在凉亭木椅上,他坐得端正,我则是踩着廊椅,恹恹地圈着膝盖。
手中还捏着木雕的兔子,如今只觉得多此一举。
“这是什么?”避溪问道。
我将兔子递给他:“给景策的生辰礼,现在看来是送不出去你,你若喜欢就送你吧。”
他伸手接过,仔仔细细地瞧了起来。
“你何时会的这精巧手艺?”
我情绪低落,便没精力琢磨他话里的疑惑。
索性用上了花朝月的刁蛮:“我会什么都要向你汇报吗?”
他也不恼,低头笑了笑。
我不解,总觉这人有些怪癖。对他好言好语时,他刻薄。对他冷言冷语时,他倒欢喜。
这个王府太难待了,每个人都相处不了。可转念一想,也确实是自作孽才有的局面。
“避溪,我是不是很讨人厌?”我声如细蚊,眼眸微阖,出神地望着亭外的荷花。
本以为他的回答不是发自内心的肯定,就是恭维的否定。
没想到他直接捧起了我的脸,被放大了的脸好看到超过了我脑中所拥有的词汇,眨眼间逼近,唇瓣瞬间落下一个温软的吻。
我宕机了。
木舒的话在我耳边回荡——那若是避溪公子真喜欢您呢?
不愧是我的贴身侍卫,从不说没道理的废话。
我跑了,撒腿就跑。
我以为避溪只是个与其他男宠一般,与原主略有交集的人物。
可他如此放肆的亲昵,结合昨晚他对我要让他们离开王府的态度,很难不想到恃宠而骄几个字。
这性质就不同了!多一个人发现我“失忆”就多一分发现我是冒牌货的风险!
回到院中,拉着木舒狠狠恶补了一下避溪究竟是何许人也。
一个九转回肠的故事让我分外庆幸自己跑得快。
这厮竟是我从武举场抢来的武探花!
刚听个开头,我便抖如筛糠,毁人前程无异于杀人老母。还是个武探花,把我大卸八块都不在话下。
然后木舒说我是为了救他才抢的人,因当时武官斗得正狠,外又有强敌进犯。那一届的武举都是权斗的牺牲品,送去边关的人皆因不敌外忧内患身死。
我默默松了口气。
“但您的本质还是看上了避溪公子,将人救下只是顺带。”
其实你不说,我还能骗骗自己,心里好受些……
“所以他喜欢我?”我不确定地问道。
木舒十分认真地想了想:“起码以身相许是真的。”
我老脸一红,不再多问。
7
今日的夜,不知怎的,黑得格外快。
我问了些木舒殿前礼仪,又与他模拟了几遍和离现场,确保能答上皇帝可能出的和离一百问后才安然睡去。
朦胧之间,只听院外吵闹,闹得不可开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