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隐隐作痛,还有宫中那些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唱戏的小女孩儿,再也不能听她们唱戏了。幸陶把这些年收集的戏本子带了出来,想没意思时随手翻翻,但一看到那些唱词,熟悉的旋律同时也在心中响起,似乎又嗅到了当时的气味,有时是牛乳酥和糖蒸酥酪的甜腻,有时是深深宫苑内桃花的香甜,还有母后衣袍上的檀香,这些幻觉伴随着旷野上的风,令人感到恐惧与无望。
幸陶和南姝说她想要回去,任凭陈瑜是何等天之骄子,就算自己也对他有好感,那也不嫁了,她要回到自己的宫殿里呆一辈子,去听戏、读书、吃点心,母后要永远陪在自己的身边。
南姝听了这话没有其他言语,眉宇间挂着怜悯与无奈,只劝幸陶好好休息。
到了第五日,幸陶又一夜未眠,出了帐篷,发现自己再也无法透过阳光看见远处楚周山脉那单薄的轮廓,还有村庄那细小的影子,只有一只苍鹰在天空吼出了凄厉的声响。幸陶忽然崩溃地哭起来,说自己若是再不回楚周就要死了,自己的灵魂已经没了一大半了。
没有人能劝住她,随行护驾的李执膺也不敢再出发,请示了一路相随的楚周礼官和前来迎亲的北骊使臣,只说先晚行几个时辰,请跟着的太医瞧瞧再做定夺。待到太医看过,说幸陶不过是长时间未曾休息,精神疲累的缘故,用点安神散好好休息几日便没什么大碍。
和亲的队伍依旧向北行驶,幸陶服过药后哭哭啼啼地被南姝和小玉掺上了马车,马车外的景色千篇一律,除了枯草还是枯草,枯草焦黄惨绿相间,枯草随风颠倒,无趣而眼晕。渐渐地,幸陶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,朦朦胧胧感觉马车上的银丝炭在自己的脸颊上蒙上一层暖意,身上盖了兽毛毯子,绒绒的软毛在下颌骚动,还能听见车轮与马蹄的共鸣,如同置身于一条被夏日骄阳曝晒过的温暖河流,在向远方而去。
幸陶醒来时,几乎忘了身处何地,马车在行驶,队伍在北移,尽管毛毯层层包裹着她,但周围的有一种从未感觉到的冷,几乎可以窥见那冰冷如同刀尖的锋芒,朝阳在刀尖上跳跃,马车将冷气碾得嘎吱响,她眯着眼睛想要坐起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