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时我是个粉雕玉琢的奶团子,亲戚们都喜欢抢着抱我,爸爸也很爱抱我出门。
有一次他没有抱稳,导致我摔在了地上,伤到了脑子。
县里医生说我恢复的可能性很小,爸妈便果断放弃治疗,开始对姐姐关怀有加,而姐姐只是胃不舒服,他们就会不远万里带她去省城的医院。
“县里的医生懂什么?我们家小雅可是家里真正的宝贝,万一看出什么毛病怎么办。”
在那之后,我成了家里多余的那个人,我没有家,我住的地方是姐姐的家。
寒假之前,老师几乎每天都打电话联系爸妈,反复叮嘱她们按时来接我。
我知道她是担心了。
毕竟去年暑假有我被忘在学校的情况,但那时学校里有位还在大学的实习老师放假留在学校住宿,她发现了我。
在她的帮助下,我在爸妈想起我之前生活得都还不错。
可爸妈知道后非但没有感激,反而害怕年轻老师索要赔偿,先入为主把她臭骂一顿。
她说老师居心叵测,说我本就不配吃得那么好,是老师非要对我好。
我想要劝阻,却被妈妈一掌打倒在地。
老师许是没见过这阵仗,抱着嘴角渗血的我抽泣着,想解释她什么都不要也说不清楚。
之后我再没见过她,不知是回学校了还是辞职了。
而这一次,爸妈口头一直答应着,可就在昨天,她们特意让我避开老师接通电话。
“小鱼,姐姐想去冰岛玩,她期待了很久,机票我们都买好了,你自己想办法回家...不说了,要登机了。”
我怔了怔一句话没说,垂眸挂掉了电话。
还是跟以前一样,她们永远在指望一个十岁的小孩独自回需要两个小时车程的家,却没想过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。
或许他们根本不在乎我能不能回去,面对老师关切的询问,我说谎了。
“妈妈说会让伯伯来接我。”
我才十岁,脑袋里能想的东西不多,但我不像暑假那次一样,会因为一个人在学校而害怕了。
那个房子比学校还冷,我想就这样也挺好的,不用担心说错话挨打,肚子饿也没关系睡着了也就不会饿了。
老师疼惜的拍了拍我的脑袋,似在安慰:“小鱼你是个好孩子,你妈妈会爱你的。”
但她还是叹了叹气,看着我满是心疼,许是自己也没那么相信。
其实妈妈的爱我也是期待过的。
那是我被送进寄宿学校的第一年,学校的广播响起。
“三年级一班的林小鱼同学来校门口,有家长找。”
这是学校的常用模式,每当有不知道孩子班级位置的家长来时都会这样播报。
每到这个时候,我都会羡慕的看着同学们兴奋的跑出去,一次又一次。
而这一次终于轮到我了,我激动的朝着校门口跑去,想告诉她我已经变好了,学校老师都夸我是很聪明的小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