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进宫前只喝过孟珸之递来的一杯茶水,而那杯茶水加了无色无味的五毒散。其实五毒散本不是什么毒药,他只会让人的感知变得敏锐,但若是用在一个将死之人身上,那就是比凌迟还痛苦的折磨。
我为什么明明要死了还尚残五感,是因为那一杯五毒散啊!
孟珸之,我明明救了你,你为什么要害我至此?
“你……为何……为何要害……害我至此?”
11.
我也没能等到孟珸之的答案。
孟家暗卫的反应很快,不知是谁一声凄厉嘶吼,提刀的提刀,拔剑的拔剑。
“我与各位无仇,并不想伤了各位。”我喝尽那坛女儿红中最后一滴,将酒坛一掷。
脆响中,有人举刀杀来。
世间事总是这般,我不犯人,人却偏偏要来犯我。
我拿剑挡下一击,长刀砍在剑鞘上发出铮铮脆响,我没有留情,抬腿踹开了眼前人后便提着未出鞘的剑和孟家的暗卫们缠斗在一起。
我的卜卦医术,骑射剑法皆为我师父所教,乃当今天下一绝。
就算孟家的这些暗卫一起上也不是我的对手。
但是,我却仍中了一剑。
我捂着腰间的伤口,扶剑跪地不起,手掌间皆是滚烫而粘稠的血。
我的意识开始发昏,我唯有死死地按着伤口,在滔天浪涌的疼痛中寻求一丝清醒。
“毒妇,去死——”
剑没有落下。
我只听见“砰”一声闷响,一人被重重掼在堂前,血溅青石地,随即有人踏着鲜血缓步而来,月白锦袍上青竹染血,斗笠下的神容风华却一丝不乱。
这一次我终于看清了他。
赵危楼。
12.
我在不归山下开药铺的这些日子里,隔三差五总能收到一条鱼。
我知道那赵危楼送的。
我不爱吃鱼,可那些鱼我都收下了,且熬成了汤,硬逼着自己一口一口喝下。
我知道赵危楼在,他在看。
我已经辜负过一次他的爱,我怎么能再辜负第二次?
后来,他送得更加频繁,我实在是快要喝吐了,不得已在自己在汤里下了泻药。
那日我吐得昏天黑地,满嘴酸楚,半夜又发起了高烧,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又想起了上一世死时的画面。
“好痛,我真的……真的好痛。”
我好似那沉浮在无边深海中的溺水者,眼见着要濒临死亡,却猛然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,
有人温柔的揩拭去了我眼角的泪花,握住了我胡乱抓的手。
那天,那人陪了我一宿,直到我将要醒来,他才慌忙离去。
他不知道,他仓皇逃窗而逃的背影有多么可爱。
赵危楼,我知道你的秘密了,我知道你爱我。
13.
上一世,我和那些声音一样,一度坚信赵危楼是个变态,觉得他扭曲而恶心。
病娇——那些声音总是用这个词形容赵危楼。
“赵危楼真的好病娇,他居然囚禁娇娇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