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可以委曲求全、可以逆来顺受，但却宁折不弯。
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这般脆弱的模样，好像忽然被人拔光了浑身的利刺，让他感到陌生。
见顾景天不说话，顾凝霜转而向柳心眉磕了个头，哽咽道：
“柳姨娘，感谢你的大恩大德，今夜若不是柳姨娘叫人冒雨请来稳婆，母亲恐怕就……如今母亲给父亲添了位公子，柳姨娘您也一定会为父亲高兴的吧？”
听到“公子”二字，顾景天的眼睛不由亮了一下，却随即又暗淡了下去。
只有顾凝霜知道，顾景天的表情为何会如此变化。
母亲生的儿子，哪怕是他的，他也不稀罕！
做戏就要做足，顾凝霜继续哭得感人肺腑：
“父亲，人是我杀的，她在背地里诋毁柳姨娘、谋害主母，难道不该杀吗？若是需要人负责，那我就去官府……”
“杀得好！”
顾景天猝然出声，打断了顾凝霜，
“把人抬出去，扔去乱葬岗喂狗，我上将军府死个奴才，还用不着别人来管。”
顾凝霜梨花带雨的脸上，暗暗扯出了一丝笑意，她的激将法成功了。
顾景天身为武将，在天羽的地位无人能敌，他怎会容许自己的女儿因为这等事而被送官？
柳姨娘此时已经被顾凝霜的话惊得目瞪口呆，她知道顾凝霜找了稳婆来，却没想到，她居然能把这等“好事”安在她的身上。
原本她以为顾凝霜会控诉她，不让奴才再去请稳婆，打算用顾凝霜杀人一事来转移顾景天的注意。
没想到，顾凝霜此举不仅帮了她，还让顾景天不追究她杀人之事。
原本她今夜一箭双雕的计划，怎么轻易就被顾凝霜化解了？
可是在顾景天面前，她必须演好一个懂事大度的小妾，这是她留住顾景天的筹码。
连忙上前扶起顾凝霜，她笑着说：
“二小姐言重了，这是我应该做的，如今夫人为上将军添了位公子，这是阖府上下都应该高兴的大喜事啊，别说什么打打杀杀的话，不吉利。”
转而对男子与妇人道，
“快带着稳婆下去领赏吧，重重的赏。”
顾凝霜看向男子与妇人，男子却只是对她挑了挑眉，似是一切已了然于胸。
待两人离开倾颜园后，柳姨娘握着顾凝霜的手忽然一紧，凑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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