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从河口回村子的路不远,就那么百来米的黄泥路,爷爷天天走,闭着眼睛都能摸回去。
可是今天这段路算是他走过的最难走、最煎熬、最漫长的一次。好不容易到了村口,背上啊,冷汗都把衣服打湿了,紧贴在脊背上。
长河村里到处挂着红灯笼,张灯结彩。可偏偏街上一个人都没有,显得冷冷清清,村口处的两个童男童女孤零零地立着,就像是代替了迎亲的人。
随着王瞎子中气十足的一句‘新娘子到!’,村子里边响起了敲锣打鼓的声响。为了自个儿家里人的事安全,村里人是卖力地在自家院子里敲锣打鼓,听说也有几个好事地想偷偷从门缝往外看看,但都被各自的老人拽了回去。
爷爷在前边走着,领路回到了自个儿的家。门是打开的,门上贴的年画门神也按着王瞎子的吩咐用黄布遮了起来。
太爷爷太奶奶躲在里屋,两人听着铃铛声越来越近,心里也七上八下的,想出来看看吧,又怕坏了事。不出来吧,心里又实在不放心。
就这么顾虑着的功夫,爷爷已经走进了院子,接着到了堂屋。也在这时候,忽然爷爷就感觉手上‘牵红’的那股拉力不见了,那朵大花也掉到了地上。
那种被注视的感觉不见了,爷爷忐忑的心跳刚缓和了点,突然被窜到眼前的王瞎子又吓了一跳:“你干啥啊,一惊一乍的!”
见到是王瞎子,爷爷一个劲给自己胸口顺气。还以为是一直跟在自己后边的那位走出来了呢,这可一直悬着心呢。
然而他紧接着就感觉王瞎子有点不对劲,手上的铜铃当啷一声落地,整个人都在哆嗦。本来就看不到瞳孔的眼珠子一个劲上翻,看上去就像触电了似的,口水都顺着嘴角流下来了。
爷爷顿时心里就毛了,连忙退开了两步。忽然王瞎子头一垂,再抬头时脸上的肌肉好像失控了似的,只有眼白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爷爷,怪异地笑了笑:“你怕我做什么?你将我接进了你家的门,我跟你赵家结下了缘份。别人求不来的好事,你有什么好怕的?”
爷爷这一听,虽然还是王瞎子的嘴,可这话说出来完全是那女人的声音啊!
爷爷咽了口唾沫,壮着胆子说:“女菩萨,俺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