剪裁得体的西装,稳健的步伐,沉着的神态,身后从者如云,旁边美人娇娇。好风光。
裴惜张开双臂,拦在门口。
保安挥舞着警棍驱赶她。
邵庭笙做了个禁止的手势。
一旁的米朵巧笑嫣然,“这是……裴大小姐?这是什么装扮?刚从精神病医院跑出来?”
裴惜直勾勾看着邵庭笙,“邵总,我有话和您说。单独说。”
邵庭笙挑眉,嘴角动了动,像是想笑,又强行压住,眼神讥诮,轻蔑,得意。
脚步微动,往休息厅走。
裴惜跟在后面。
和米朵擦身而过时,米朵说:“我没去找你,你反而找上门。”
裴惜顿了顿,眼眸微垂,不经意流露出千金大小姐高高在上的威仪,“小姑娘,自作孽,不可活。做事还是给自己留点余地吧。”
米朵眼尾扫过这张令她厌恶的脸,脸皮抖了抖,“走着瞧。”
走进休息厅,关上门,裴惜一眼看到沙发上坐着的邵庭笙。
右腿压着左腿,一手搭在扶手上,手指轻轻翘着。一副闲适自在的模样。
裴惜伏低做小,“邵总,我从来不知道爸爸留下遗愿,要把骨灰撒到蓝海。死者为大,您能把骨灰还给我,让我自理吗?”
“凭什么?”
一句“凭我是他唯一的血脉”即将脱口而出,裴惜咬着牙关,硬是没说出来。
人哪,有时候最是可怜可悲,很多时候得夹着尾巴做人才能博得一席生存之地。
裴惜一脸平静,“邵总以为,我是否有资格呢?”
邵庭笙意外裴惜会服软,眼眸微动,挑剔地打量她。
这女人虽然穿着恶心,头发又脏又油,不知道多少天没洗,但眼神还是一如既往地干净温润,带着岁月波澜不惊的静好,让人心生羡慕。
这样的眼神,他没有,心爱的米朵没有,很多人没有。
只有她有。
这是只有生养在安全感很足的环境中才能养出的眼神。
转而又想起,那天在暗间里,这双眼睛露出痛苦,哀求,挣扎,情浴……
喉结忍不住动了动。
“求我。”
裴惜一愣,“嗯?”
她不确定,邵庭笙是不是她所以为的那个意思。毕竟她已经一个多月没洗澡,正常男人对着这样的人,都没啥兴趣吧……
“没诚意,就滚。”
那天在医院,她喊他滚出去,现在轮到他喊她。
但她已经没有那时的孤勇。
若是真的空手而回,让爸爸的骨灰撒到蓝海里喂小鱼小虾吗?
骨气算什么?自尊算什么?骄傲算什么?
都是狗屁!
达到目的,才是最要紧的。
她已经不是以前的裴氏千金,就得向小市民一样活着,妥协,退让,委曲求全,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。这才是最重要的——这两个多月,在后厨受了不知道多少委屈,裴惜很明白这个道理。
小跑到邵庭笙脚边,跪下,用她最熟悉的招数,拽住他的裤腿,微微拉扯,“邵总,我不会。”